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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世间本无难事,就如这冬笋去苦,清水煮浸,用心即可,为何朕贵为天子,得掌大权,却始终心愿难遂……”
君浣溪离他最近,这叹气之声听得分明,只是对那一声感慨,却如堕云雾,不禁轻问:“陛下……可是有心事?或者说出来,让臣为陛下分忧?”
宇文明略哼了一声,似是不愿多说,只淡淡一句:“说了你们也不明白,不说也罢。”
君浣溪低下头去,暗地扁嘴。
这沉闷的性子,一锤子砸不出个屁来,自己已经见惯不怪了,何必自讨没趣?
不过,好似自己的性格也是如此,两只闷葫芦……
饭后,吴寿端了茶水过来侍奉漱口,宇文明略抿了一口,沉吟片刻,忽然道:“朕这病已经大好,上回宗正卿说的后宫选秀一事,就提上日程吧……诺,先把画像给朕看看,再做打算。”
君浣溪正在检查针灸物事,一听此话,只觉得指尖一痛,却是将银针扎到了自己手上,一颗鲜艳的血珠颤颤冒了出来。
他,居然在想这个?
才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就想着拽尽天下美女,以充实后宫,满足己欲?
心中说不出是何种感受,羞恼,愤怒,失望,黯然,交织错陈,无法自已。
胸腔里那口怨气,以一声义正词严的规劝,缓缓吐出。
“臣反对,臣不认为陛下此时的身体能近女色,望陛下三思。”
宇文明略眯起狭眸,声音变冷:“你,凭什么管我?”
“我……”
脑中飞快组织着理由,想着他那一声责问,突然僵住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