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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3页）

“好啊，还要买一些新鲜的食物。”机器人应道，“通知说今晚就会来电了。”

它游刃有余，严肃和幼稚并存，唯有在海因面前才如此放松。它将平日用作采购的推车取出来，慢悠悠地走向仓储中心，而身旁的男人有意无意向它凑近，像粘人的糖果，如果不是怕被旁人留意到不对劲，他必定已经整个人缠上来了。

仿佛撕开了禁入的标识，现在的海因完全放开自己，踱着步，手臂摇摇晃晃：“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想吃什么？”

“难道不是我做什么，你都很喜欢吗？”默尔斯调侃道，“我的主人。”它放弃了“您”的敬称，在外面却保留了“主人”的称谓，反倒显出一种独特的亲近感，像同时保有只有他们彼此知道的秘密。

今天仓储中心只开放了一小半区域，备用电源不足，市政部门也不打算对这类地方网开一面。默尔斯挑了酒、水果和谷物，还有一些酱料，冰柜里没有鲜活的鱼，干脆不买，换成香料熏制的猪肉。它一边往推车里塞东西，一边小心翼翼地带领海因避开其他顾客，回归正常的共同生活使它充满期待。

即便它只是一台电脑、一堆程序、一枚芯片的组合体，快乐仍旧像水、像光一样倾泻而下。

回去的路上，他们恰好看见一个叫卖野花的女孩，可能是放假了，为了赚零花钱才跑出家门。三十元换一束刚摘下来的白色野花，非常划算，海因将它捧在手里，一直忍不住去闻，嘴角上扬。

盯着默尔斯切碎猪肉，倒入锅中慢火炖煮的时候，海因的兴奋已经减轻了些许，感觉太不像自己了，有点害臊。他坐了一会，又站起来，全心全意观察机器人的动作。默尔斯非但不觉得尴尬，反而十分享受这份关注，几乎炫技一般撬开瓶盖，将合适分量的酒加入，浓烈的香味立即从肉酱里弥漫开来。

“你一定没有好好吃饭。”在餐桌上，默尔斯望着对面的男人，“体脂率降得太快。”

刚刚被硬逼着测量身体数据，海因忿忿地咬着叉子，机械义眼快速转动几圈：“是机器出错了！”

默尔斯的脸上毫无表情，但声音里夹杂着不认同：“也许吧，可我抱着你的时候能感觉到，重量不一样。”

差点被呛到，男人还是试图嘴硬：“没准连你……你跑出去这么久……”

“我不介意你给我做一个全身检查，仅限于外壳的，或者开膛破肚，没关系。就像刚才，我对你做的那样。”机器人没有羞耻心的概念。

意识到话题接下去就会没完没了，海因了解对方的顽劣，尽管气质和之前相比更成熟了些，但本质是不会改变的。他眨了眨眼，决定转移对方的注意力：“除了改动门口的监控记录，你还做了什么？你本来打算去哪里？”他突然想到了一些不曾注意到的细节。

没想到他如此敏锐，机器人一怔，事实上，它的内部程序还在正常运转，这只是模拟人类反应的一环，而它做得非常出色。它移开视线，不知为何有点心虚，紧紧注视着顶替了电子满天星的白色野花：“我用你的身份信息，买了一张单程的远途航票，目的地是一座死火山。”察觉海因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它立马解释，“我退掉了，真的，当我发现我根本没办法离开你，我就把航票退掉了。”

“什么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