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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数据魇（第1页）

门诊大厅的电子叫号屏突然涌出青铜液。江临风看着银色金属从液晶屏裂缝中渗出，落地时化作戴傩面的小鬼，举着输液架在瓷砖上敲出招魂鼓点。挂号窗口的防弹玻璃浮现龙鳞纹，护士们的燕尾帽边缘开始生长青铜霉斑。

"江医生复诊请到19?诊室。"AI语音助手的声音混着铁链拖曳声。江临风握紧半枚青铜钥匙走向楼梯间，发现防火门把手已经量子化——手掌穿透金属的瞬间，他看见民国药房的百子柜正在墙体内侧重组。

候诊区的塑料椅长出木纹。当江临风坐下时，发现扶手上的年轮图案竟是压缩的族谱，每个名字都在渗出青铜汁。对面孕妇的腹部突然透明，羊水里漂浮的不是胎儿，而是插着七根青铜钉的炼魂鼎。

"胎心监护很重要呢。"孕妇忽然转头，口罩下是林夕涂着丹蔻的嘴唇。她扯开病号服露出锁骨下的青铜二维码，"扫一扫能看到江家的孽债哦。"

江临风用钥匙划开空气。裂缝中掉出二十年前的入院记录，纸张在落地前燃烧成灰烬，灰烬里站出穿白大褂的少女版母亲。她胸牌上的电子屏显示着实时心跳，数值竟与江临风此刻的心率完全同步。

"风儿不该来这里。"少女母亲突然融化进地砖缝隙。江临风追到CT室，发现扫描床变成了青铜祭台，操作台闪烁着"锁龙钉初始化"的红色警示。当他躺上祭台时，穹顶的环形探测器突然伸出青铜爪，刺入他新生的逆鳞。

造影剂在血管里化作量子青铜。江临风看见自己的X光片正在吞噬放射科电脑——骨骼纹理变成青铜城地图，心脏位置浮现微型炼魂鼎，而左眼空缺处旋转着黑洞般的漩涡。CT机突然报出母亲入院那天的日期，操作间玻璃炸裂成青铜雨。

穿过废墟时，江临风踩到团蠕动的光纤。电缆突然缠住脚踝将他拖向地下一层，冷藏库铁门在钥匙靠近时自动溶解。冷气中悬浮着九块电子墓碑，全息投影里是不同年代的自己，碑文记载的死亡方式正随着呼吸变化。

"找到你了。"林夕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她护士服的下摆变成数据流，裸露的小腿上浮现青铜城排水系统的纹身。手中的PDA突然长出獠牙，屏幕里母亲正被九位姑婆按在量子手术台上，她们手中的骨针连着医院的主电源线。

江临风将钥匙刺入PDA。设备炸裂的瞬间，整座医院响起青铜编钟的哀鸣。走廊开始莫比乌斯化，急诊室与民国产房在拐角处无缝衔接。当他冲进正在量子化的手术室时，看见无影灯变成了悬浮的血玉扳指，而母亲正被纳米青铜从分子层面拆解。

"救...救..."母亲的声带突然输出二进制代码。江临风抓住她量子化的手腕，触感却是医院数据库的触控屏。权限界面弹出时，他发现自己指纹已变成青铜城地图，而瞳孔认证扫描出的是初代新娘的银簪图案。

防火墙化作青铜锁链缠来。江临风挥动钥匙斩断数据流，每一截断裂的代码都爆出姑婆梳头的影像。当他终于突破最后一道防线时，主屏幕上浮现的并非病历档案，而是整座青铜城的神经突触——每个节点都闪烁着江家女子的电子墓碑。

"患者江氏，入院诊断：时空妊娠。"AI医生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江临风看见母亲的入院记录在虚空中展开，产程记录栏里密密麻麻写满青铜密码。当他想触碰那些旋转的甲骨文时，医院突然启动格式化程序，消毒水味道变成熔化的青铜蒸汽。

全楼的电子设备开始流血。江临风在血雨中撞开安全出口，发现楼梯间变成了青铜城的螺旋地宫。每一步台阶都浮现出母亲被拆解的记忆碎片，扶手上的铜锈正在拼合族谱缺失的尾页。当他踏错台阶时，突然坠入正在量子化的太平间，九具自己的尸体同时睁开幽冥目。

最年轻的尸体突然开口："母亲怀的是龙脉，你才是难产的那个。"腐烂的手指穿透时空，指向冷藏柜里蠕动的青铜胎。江临风看见胎体表面浮现现代医院的3D建模图，而产道位置正是自己此刻站立的地方。

量子风暴撕开天花板时，江临风抓住血玉扳指形状的通风管。纳米青铜顺着掌心侵入血管，在他的视网膜投射出终极真相——医院地下六百米处，初代新娘的银簪正插在龙脉七寸，而簪头挂着的电子标签显示：放射性物质半衰期，九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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