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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1章 凡火焚天录（第1页）

颛孙镜渌攥着半卷残破的羊皮纸，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星髓特有的暗金纹路。纸页边缘蜷曲如焚烧过的蝴蝶翅膀，中央用某种生物腺体分泌的墨汁绘制着时空裂隙的拓扑图——三枚猩红标记呈品字形分布在大殷国土之上，最北端那枚正位于他脚下：京城诏狱地底三百丈。

“你果然在这里。”

阴湿的甬道尽头传来铁链拖拽声，颛孙镜渌转身时，半截染血的骨钥噬神剑已抵住来人咽喉。剑锋下，神秘访客斗篷滑落，露出半张被星髓灼伤的脸——正是昨夜在观星台为他断后的钦天监监正。

“古卷记载的‘时空节点’现象，每千年只会选择一个灵魂作为锚点。”监正的喉结在剑刃下滚动，左手却将一盏八角琉璃灯推至颛孙镜渌面前。灯中漂浮的并非烛火，而是无数正在坍缩的时空泡影，每个泡影里都映着不同装束的“颛孙镜渌”在拒绝神权后堕入深渊的画面。

颛孙镜渌瞳孔骤缩。他看见现代装束的自己正将骨钥刺入心脏，看见身着玄色龙袍的自己被锁链贯穿琵琶骨，甚至看见某个时空的自己浑身嵌满钟表零件，在时光裂隙中永恒地敲击着赎罪钟。

“这些是……”

“是你拒绝神权后产生的时空残响。”监正突然抓住剑锋按向自己胸口，暗金色血液顺着骨钥纹路渗入颛孙镜渌掌心，“每块星陨之石都封印着某个时空的‘你’，集齐三块，你就能成为真正的时空主宰——或者，彻底湮灭所有平行可能性。”

地底突然震颤，诏狱顶部落下细碎的星髓沙砾。颛孙镜渌听见无数锁链从虚空深处探出，正沿着他昨夜斩开的时空裂隙疯狂生长。监正趁机将八角灯塞进他怀中，灯中泡影突然全部定格成同一张脸——那是个穿着月白色长袍的少年，正站在星陨之石标记的雪山之巅，脚下是蔓延千里的神权傀儡军团。

“他是第一个被选中的‘节点’，也是唯一成功集齐三块星陨之石的人。”监正的声音变得飘忽不定，“但当他触碰最后一块石头时，所有时空的‘颛孙镜渌’都开始……”

甬道尽头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十二具青铜傀儡破墙而出。它们眼眶中嵌着与监正手中相似的八角灯，胸甲上赫然烙着昨日刚被诛杀的京城权贵家徽。最前方的傀儡举起刻满时轴的骨戟，戟尖还凝着现代颛孙镜渌胸口的玉佩冰晶。

“小心它们的眼睛！”监正将颛孙镜渌推向甬道深处，“那是用星陨之石粉末炼制的‘时空之瞳’，能看到你所有平行时空的弱点！”

颛孙镜渌在滑落暗河的瞬间回头，看见十二双灯盏眼同时亮起。无数金色丝线从虚空垂落，精准刺入他伤口未愈的琵琶骨、胸口残玉，甚至昨夜被星髓猎刀割裂的虎口。每根丝线尽头都悬着一个时空泡影，泡影中的“颛孙镜渌”正在重复死亡前的最后动作：有的被锁链绞碎喉咙，有的被骨钥刺穿天灵盖，最远处那个现代装束的自己，正用星髓猎刀剖开胸腔，将心脏塞进正在坍缩的时空裂隙。

暗河突然倒流，颛孙镜渌被卷向地底更深处。怀中八角灯自动点亮，灯中少年在雪山之巅突然转头，与他隔着千万个时空对视。少年脚下，神权傀儡军团正被星陨之石爆发出的暗金火焰吞噬，而少年手中握着的，竟是把完全由凡人自由烬构成的钥匙。

“你终于来了。”少年的声音在颛孙镜渌脑海中响起，带着跨越时空的疲惫，“但你要找的星陨之石，从来都不在雪山之巅。”

地底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颛孙镜渌撞上一扇刻满《颛孙镜渌焚墟录》残章的青铜门。门缝中渗出的星髓沙砾在他掌心拼凑成新的地图——三枚猩红标记突然移动，最北端那枚正指向他此刻所在的诏狱地底，而原本雪山之巅的标记，竟出现在皇宫深处某座正在坍缩的宫殿下方。

“时空坐标被篡改了。”少年叹息着将钥匙按在颛孙镜渌眉心，暗金火焰瞬间烧穿青铜门后的黑暗，“记住，当神权傀儡开始吟唱《凡火焚天录》，就是星陨之石力量最弱的时候——但那个瞬间，也会让所有时空的‘你’同时……”

颛孙镜渌冲进门内的刹那，整个诏狱地底轰然坍缩。他看见无数金色丝线从虚空收回，十二具青铜傀儡在时空乱流中重组为新的形态，而监正正站在坍缩的时空泡影中，左眼变成旋转的因果罗盘，右眼窝插着支刻满虚空坐标的骨锥——与他昨夜在虚无之境见到的少女，竟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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