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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嘉贞生延赏,延赏生弘靖。国朝已来,祖孙三代为相,惟此一家。弘靖既拜,荐韩皋自代。韩氏休生滉,滉生皋,二代为相,一为左仆射,终不登廊庙。
高贞公致仕,制云:“以年致政,抑有前闻。近代寡廉,罕由斯道。”是时杜司徒年七十,无意请老。裴晋公为舍人,以此讥之。
苗夫人,其父太师也,其舅张河东也,其夫延赏也,其子弘靖也,其子婿韦太尉也。近代衣冠妇人之贵,无如此者。
李锜之擒也,侍婢一人随之。锜夜则裂衿自书管榷之功,言为张子良所卖。教侍婢曰:“结之衣带。吾若従容奏对,当为宰相,扬、益节度;不得,従容受极刑矣。吾死,汝必入内,上必问汝,汝当以此进之。”及锜伏法,京城三日大雾不开,或闻鬼哭。宪宗又得帛书,颇疑其冤,内出黄衣二袭,赐锜及子。敕京兆府收葬之。
李銛锜之従父兄弟也。为宋州刺史,闻锜反状恸哭,悉驱妻子奴婢无长幼,量其颈为枷,自拘于观察使。朝廷闻而愍之,薄贬而已。
裴相垍尝应宏词,崔枢考不中第。及为相,擢枢为礼部侍郎,笑而谓曰:“此报德也。”枢惶恐欲坠阶,又笑曰:“此言戏耳!”
宪宗久亲政事,忽问:“京兆尹几员?”李吉甫对曰:“京兆尹三员,一中大尹,二员少尹。”时人谓之善对。
独狐郁,权相子婿,历掌内职纶诏,有美名。宪宗尝叹曰:“我女婿不如德舆女婿。”
韦相贯之,为尚书右丞,入内,僧广宣赞门曰:“窃闻阁下不久拜相。”贯之叱曰:“安得不轨之言!”命纸草奏,僧恐惧走出。
长安中,争为碑志,若市贾然。大官薨卒,造其门如市,至有喧竞构致,不由丧家。是时裴均之子,将图不朽,积缣帛万匹,请于韦相。贯之举手曰:“宁饿死,不苟为此也。”
杜羔有至行,其父为河北一尉而卒。母氏非嫡,经乱不所之。羔尝抱终身之戚。会堂兄兼为泽潞判官,尝鞫狱于私第,有老妇辩对,见羔出入,窃谓人曰:“此少年状类吾儿。”诘之,乃羔母也。自此迎侍而归。又往来河北求父厝所,邑中故老已尽,不所询,馆于佛庙,日夜悲泣。忽睹屋柱烟煤之下,见字数行,拂而视之,乃其父遗迹,言:“后我子孙,若求吾墓,当于某村某家询之。”羔号泣而往,果有老父年八十岁余,指其邱垅,因得归葬。羔至工部尚书致仕。
衢州余氏子,名长安,父叔二人,为同郡方全所杀。长安八岁自誓,十七乃复雠,大理断死。刺史元锡奏言:“臣伏见余氏一家,遭横祸死者,实二平人;蒙显戮者,乃一孝子。”又引《公羊传》“父不受诛,子得雠”之义,请下百僚集议其可否,词甚哀切。时裴中书垍当国,李刑部鄘司刑,事竟不行。有老儒薛伯高遗锡书曰:“大司寇是俗吏,执政柄乃小?生,余氏子宜其死矣!”
孔戣为华州刺史,奏江淮海味,无堪道路扰人,并其类数十条上。后欲用戣,上不记名,问裴晋公,不能答。久之方省,乃拜戣岭南节度使。有殊政,南中士人死于流窜者,子女皆为嫁之。
李逊为衢州刺史,以侯高试守县令。高策杖入府,以议百姓,亦近代所难也。
宪宗问赵相宗儒曰:“人言卿在荆州,球场草生,何也?”对曰:“死罪!有之,虽然草生,不妨球子往来。”上为之启齿。
郑阳武,常言欲为《易》比,以三百八十四爻,各比以人事。又云:“玄义之有庄周,犹禅律之有维摩诘,欲图画之,俱恨未能。”
王相注《太玄经》,常取以卜,自言:“所中多于《易》筮。”
蒋乂撰《宰臣录》,每拜一相,旬月必献一卷,故得物议所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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