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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吴阿蒙。
离开保定那天,天灰而不冷,冀中平原的冬意仿佛藏在空气里不动声色。我乘车东行,窗外由高楼与工地渐渐变为大片麦田与光秃秃的杨树,天地开阔,视野逐渐松弛,直到列车在一座名字带着海意的城市停下——沧州。
这是一座让人联想到咸味、拳头与河道的城市。
在《地球交响曲》的地图上,她位于河北之东、九河之下、渤海之前。
我知道我来到的这座城,不以繁华炫目,但藏有一股沉静的劲道——那是盐碱地上生出的韧性,是拳术中淬出的骨力,是九条河流交汇后形成的低地回响。
一、南皮盐道:白雪之下的苦与利
我从沧州市区出发,先去南皮。这里曾是盐运重地,盐船穿梭、商道交汇,构筑起一部盐与中国的实用史。
一位地方文化研究者带我走访一处旧盐仓,墙体斑驳但依稀可辨“官盐”二字。他说:“沧州之所以有筋骨,早年靠的不是钢铁,而是盐。”
站在老盐路上,脚下是早已干裂的地面。我蹲下捧起一把土,手上有微微盐痕。天上飘起细雪,落在这片土地上,却化不开地底深藏的咸味。
一位老农告诉我:“咱这里地盐碱,粮食不好种,但人靠盐养活。盐虽咸,也能救命。”
我记下:
“沧州的地,不肥沃,
却用一粒盐,换来千家米饭;
她的苦,不是命苦,
是用脚掌硬踩出的生路。”
二、吴桥杂技:浮空之间的人间技艺
次日我来到吴桥杂技大世界。
这里是中国杂技的祖庭,被称作“杂技之乡”,早在清代便有“吴桥出高手,遍走大江南北”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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