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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浸绢
御书房窗棂漏进的风裹着龙涎香,却在紫檀案几前化作铁锈腥气。白宸屈指轻叩漕运奏折,指节敲击的节奏忽而一顿——三年前沉船时灌入耳腔的咸涩潮气,竟与华尔街次贷崩盘当夜的红酒酸涩在喉头重叠。铜雀烛台爆开的灯花里,映出青玉镇纸上蜿蜒的血珠,像极了当年他在曼哈顿办公室绘制的风险扩散曲线。
"世子爷该换药了。"
崔璃玄色裙裾扫过金砖地,腰悬机关匣随步轻晃。她俯身时襦裙暗纹闪过磁石幽光,惊得烛火里浮出三司使官印虚影。白宸望着她腕间新旧交叠的针眼,忽想起原主记忆里那场婚宴——喜烛爆开的灯花溅在新娘嫁衣,绣着并蒂莲的衣料遇热竟显出墨家机关图,而崔璃当时捏碎合卺杯的力道,与此刻拧开药瓶青筋微凸的手背如出一辙。
"这金疮药掺了磁石粉?"白宸佯装痛哼,余光瞥见药瓶在案几投下的暗影。那轮廓缺口正与谢明远瘸腿义肢的桃木裂痕严丝合缝,昨夜那瘸子咳嗽撕下的衣摆线头,此刻正在他袖袋里发烫。窗外骤雨忽急,雨脚砸在琉璃瓦的声响竟与刑场刽子手磨刀声同频。
崔璃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腕间青紫针眼渗出荧蓝血珠。血滴坠地蚀出蜂窝孔洞的刹那,白宸嗅到药粉里混着的白及味道——那是现代止血喷雾的主要成分。他忽然抓住她欲缩回的手:"三年前沉船案,墨家机关图为何出现在礼部存档?"
铜雀烛台忽爆灯花,映亮萧明凰雪狐裘领口金线。那女人倚着门框轻笑,丹蔻指甲抚过怀中波斯猫:"世子这伤疤,倒比西秦娈童臀上的刺青更精致。"猫眼在暗处泛着琥珀光,与她耳后那颗说谎时会发烫的红痣同色。
苦肉惊雷
血腥气突然浓烈如实质。白宸盯着萧明凰袖口逸出的苦艾香,那气味与刑部焚毁认罪书时的焦油气息纠缠,勾出原主记忆里最痛的画面——凌迟刀擦过肋骨的寒意,此刻正顺着蛊虫啃噬的轨迹在脏腑游走。他忽然想起现代实验室里培养皿蠕动的线虫,那些用于模拟金融病毒扩散的标本。
"公主这'温柔蛊',可比华尔街做空指令更磨人。"他猛地攥住萧明凰手腕,指腹压住她脉搏处躁动的蛊虫。十七种毒物的嗡鸣竟与户部亏空账目数吻合,每声振翅都对应一笔被抹去的黑账。波斯猫突然炸毛尖叫,金线绣的西秦密文在狐裘上扭成蚯蚓状。
崔璃突然打翻药碗。磁石粉如黑雾腾起,吸附着蛊虫群撞向案头丹书铁券。鎏金篆字遇毒消融的瞬间,白宸瞥见铅芯寒光里映出的谢明远——瘸子正在廊下拨弄算盘,缺了三颗珠子的木轴随雨声轻响,那节奏恰是漕帮传递死讯的《哭丧调》。十年前谢家灭门夜,正是这样的暴雨冲刷着青石板上的血渍。
"铅毒入脑,可致癔症。"崔璃的齿轮耳坠转至亥时方位,银簪挑开铁券缝隙时,青烟在空中凝成户部尚书面相。白宸盯着那人眉心爆开的黑痣,忽然想起醉月阁花魁昨夜唱的艳曲——"血蒺藜开在美人尖,要取郎君性命钱。"黑痣裂开的刹那,三枚带倒刺的暗器正钉入他昨日布置的运河沙盘。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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