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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向谢文东,面带担忧道:“谢先生打伤了忠义帮的小头目,他们一定会派人来报复。”谢文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反问道:“那有怎样?”“我怕…”于笑欢眼珠一转,顿了一下道:“他们毕竟人多势众,而谢先生这方只有三人,所以…”“哈哈!”谢文东听后仰面大笑,傲然道:“比人多势众,想我洪门,上上下下不下万余人,势力遍部十余省,谁会有我人多,谁会比我势众?!”他的话,虽然狂妄,但却是实情,现在北洪门的势力也稳稳凌驾于南洪门之上,在中国,确实还没有任何帮会可以匹敌。只谢文东麾下一人轻轻露了一手,就把在上海称霸一方的忠义帮打得落花流水,实力可见一斑。有那么一瞬间,连于笑欢都听得热血沸腾,真如若能加入北洪门,跟着谢文东这样的人,这一生也足够可以炫耀的了。他还算清醒,知道自己在危急时刻投奔,定会被他人嗤之以鼻,而且也难被看重。想端端架子,也是希望谢文东能再次主动对他提出邀请,于笑欢道:“谢先生,我对贵帮会的实力心悦诚服,可是,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投奔的时候,毕竟二哥还在,他…”
没等他话说完,谢文东已站起身,淡然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打扰了,如果你改变注意,请打电话联系我。”说完,一挥手,带着高强和任长风就要离开。见他要走,于笑欢急了,他把忠义帮的头目打完后走了,那对方一定会算在自己头上,可能过不了今晚,忠义帮就把自己这间天意酒吧踏平。他想拦阻,又没有恰当的理由,一时间急的脸色通红。“对了!”谢文东走到门口,停了下来,转过头,展颜一笑道:“你不用担心忠义帮会前来抱负,我在外面暗中安排了人手,即使向问天亲自来,也未必能占到便宜。今天晚上,你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见于笑欢惊讶地张大嘴巴,又笑道:“不用谢我,因为我把你当成朋友看!”他眼睛一眯,点点头,发出灿烂灼目的笑容,领人走了。不过,他那比阳光更耀眼的笑容却在于笑欢脑中定了格,特别是那一句朋友,仿佛在他心底流过一丝暖流,不管是不是出于真心,都足以让于笑欢感动一阵子的。
“人生的机会并不多,甚至好机会只会出现一次,有这样一个人不跟,等机会失去了会后悔一辈子的。”一位光头汉子走到于笑欢身旁,语重心长道,他对谢文东这人算是服得死心塌地了。这,于笑欢又何尝不知道啊!他仰天长叹,良久,重重一跺脚,心中感慨万千,道:“罢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改姓洪了!”说着,一溜小跑,追了出去。
谢文东没有走,出了酒吧,他在门口站住,从口袋中拿出烟来。“东哥,怎么了?”任长风不解,以为还有什么事没处理完。谢文东点着烟,道:“我们等五分钟。”“为什么?”任长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谢文东摇摇手,道:“不要问,等就是了。”任长风莫名其妙地看向高强,后者一脸漠然,好像什么事都和他没关系。见任长风看向自己,高强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懂。任长风往地上一蹲,仰望天际,学着谢文东的语气道:“明天,或许会是个好天气。”
五分钟将过,于笑欢从酒吧内跑出来,见到正在门口抽烟的谢文东,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原来人家早就猜到自己会追出来,一直没有走,他彻底被征服了,深深施了一礼,恭恭敬敬道:“谢先生,请容我叫您一声东哥吧!”
“哈哈!”谢文东和颜而笑,一扶他肩膀,喜道:“我就等你这句话,看来以后,我又多了一名兄弟。”
于笑欢听后,也宽心笑了。谢文东看似柔弱的一个年轻人,有时也会变得比一座高山更有分量。这时,旁边的任长风摇头感叹,道:“我明白了。”高强奇怪的瞥了他一眼,摇摇头,不知道他又在自言自语说什么。
天意会正式宣告对谢文东效忠,合并在北洪门内,顺理成章的,天意酒吧一同化归进去。打这以后,北洪门在上海终于找到第一块落脚的地方。也拉开了南北洪门的上海之争。正像谢文东和于笑欢预想到的,忠义帮确实没善罢甘休,半夜,十余辆大大小小的汽车,拉了不下百余人,浩浩荡荡,大有一口吞灭天意会的意思。这次领头的是忠义帮二号人物,刘淑俊。
他名字里有俊,可他长得一点都不俊。一张脸仿佛是被刀削出来的,又扁又平,正面看,简直是一张大饼上画了眼睛鼻子嘴。小眼睛红彤彤的,布满血丝,踏鼻梁,狮子口,说起话来鼾声鼾气。别看他样子难看,但在忠义帮内算是比较柔和的,极重义气,一身多年打滚磨炼出来的功夫也很是了得。刘淑俊很奇怪,天意会早已经名存实亡,于笑欢那点实力他也摸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又找来如此厉害的高手。等他集结众多手下,到了酒吧时已经凌晨三点多。天色昏暗,两旁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路上无行人,空巷荡荡,夜风吹过,路面上一张废旧的报纸打个旋飞起来,发出哗哗声响。
刘淑俊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说不出为什么。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衣下的钢刀,稳定情绪,暗笑自己地位越来越高,胆子却越来越小,在上海,只要不碰上南洪门的人,还有谁可让自己惧怕的?!刘淑俊边给自己打气,边命令手下道:“封锁街道,如果碰上警察,给我打发回去,就说忠义帮在此办事!”下面人答应一声,用四辆轿车各横在街道两头的十字路口。
刘淑俊一马当先,下了车,直奔酒吧走来,手中提着二尺有余的大片刀,刀尖擦地,磨出嚓嚓刺耳的声音。一百多号人,一百多把刀,不时传出刀刀碰撞的声音,其声势也够骇人的。等距天意十几步远的时候,刘淑俊一举手,停下来。侧耳倾听,除了风声,做无其他。好静啊,静得近乎可怕。刘淑俊小红眼瞪着酒吧良久,只听酒吧内鸦雀无声,大门禁闭,窗户上拉着铁制的卷联门,一把大将军锁锁着。大敌当前,如此平静,不合常理,他也管不了那许多,狠狠落下手臂,喝道:“上!”
第六卷 这就是法
一声令下,哗啦一声,后面不下五十号人一拥而上,酒吧门前的垃圾桶不知被谁踢出老远。‘咣当’,酒吧精雕细凿的棕色实木门被人一脚踢开。踢门那兄弟惨了点,本以为门是锁着的,一脚下去使了全力,结果门踢开了,他也一头栽了进去。后面人可不管那么多,一见门开,蜂拥而入,那摔倒的兄弟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被后面的自己人先是一顿踩。
进了酒吧,前前后后,楼上楼下,一阵翻腾,结果毛都没找到一根。俗话说贼不走空。当刘淑俊走进酒吧时,第一波进来的人已经开始抬二楼的保险箱了。没有人,难道都跑了?刘淑俊环视一周,酒吧内一片狼及,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扔得到处都是。很明显,对方走得比较仓促,连都没来得及。他心里正算计着,外面突然乱了。人声鼎沸,哀号连连,叮当的声响连在一起,刺人耳膜。遭了!刘淑俊一跺脚,提声喊道:“有埋伏,快出去!”
出去?谈何容易。进好进,走难走,酒吧前后两门,被人牢牢封锁住,窗户也被卷联门封死,再看二楼,刚上来时没注意看,此时才发现,每扇窗户上有加了两指多粗的铁栅栏。整间天意酒吧无疑成了一座牢笼,插翅难飞。若想出去,只有走前后两门。刘淑俊心里一震,大声喝住惊慌的手下,沉着道:“不用怕,天意会的人不多,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冲前,一路杀后,不管哪路人出去,见人就给我杀!”他算得没错,天意会的人确实不多,虽然占了地势上的便宜,但加一起不足二十号,看了前门看不了后门,终究是有一方面比较弱的。可惜他没算到谢文东,更想到围困他们的主力是北洪门和文东会。
后门狭窄,只能同时容纳一人进出。而看守后门的是三眼,其实他一个人就差不多足够用了。拿了一根小孩手臂粗细的桌子腿,在门前一站,出来一个,抡棒就砸,用不上两个照面,保证拍晕,身后北洪门的二十多名兄弟还有东心雷看着三眼一人演独角戏,无聊的打着呵欠。只是有人在小门左右两侧将被击晕的忠义帮人拉到一旁。东心雷坐在人后,抽着烟,嘟囔道:“如果我们不是想要这间酒吧,前后门一堵,一把火烧掉,省时省力又方便。”
三眼哈哈一笑,用木棍樘住迎面劈来的一刀,接着踢腿猛踹,里面哗啦一声,惊叫连连,挨他一脚的那人把后面自家兄弟撞到一片。三眼将棍子换个手拿,活动一下手臂,道:“总是图方便,人就懒了,打起仗来也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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