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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羡亭脸涨的通红,秦嬷嬷虽然说的婉转,可这话里的意思谁都听的出来:我不是你谢家的奴婢,而是从三品的女官。别说是个外室了,就连你谢驸马也没资格让我倒水。
长公主笑着瞥了秦嬷嬷一眼,对谢羡亭说:“你若是心疼她,就去喊个小丫鬟,给她搬个杌凳到外头廊下坐着吧。我这厅中的椅子是给客人坐的,可不是给下人准备的。”
薛枝儿被挤兑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又可怜巴巴的去看谢驸马。
安澜瞧着在一旁偷笑。这薛枝儿真是有意思,前世她的事儿可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无人不知。不知怎地,如今竟和她的蠢爹搅合倒了一起,那她就更不能坐视不管了。
她附在长公主耳畔说了几句,长公主听了诧异的挑了挑眉,看向安澜。见安澜点了点头,长公主虽心中疑惑,但也知道这种事若是无凭无据女儿不会乱说,默了半晌对厅中尴尬的二人道:“罢了,你既然这么坚持,那就先让她住下吧,至于纳不纳进门等生下孩子再说。”顿了顿有些认真盯着谢羡亭问:“你可想好了,真要如此?”
谢羡亭本来都要放弃了,哪想到峰回路转竟长公主真的答应了,忙不迭的点头道谢,好话说了一箩筐,这才领着薛氏去安置了,长公主瞧着他的背影有些怜悯的摇了摇头。
见人走了这才问安澜:“这事儿可是真的?你又从何得知?”
其实如今这事儿还不曾传出来,不过安澜煞有其事的说道:“坊间传闻,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今日见了人才想起这事。母亲只管派人去蓟县寻那柳家婆子吧,无风不起浪。倘若是没这事,大不了等生下孩子,还让她回茂叶胡同住着去。”
长公主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我倒盼着别是真的,世间哪有这样狠心的女子。”
前世这薛枝儿的大名,京都百姓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出身蓟县,家中贫困。祖父是个读书人,可薛老秀才才学有限,考了一辈子,到死都还是个秀才。
她祖父有个同窗姓柳,两人兴趣相投,视对方为知己,妻子又都同时怀孕。这哥儿俩索性就交换了信物,定下了娃娃亲,将来好做亲家。可惜的是二人妻子生的都是男孩儿,失望之下又说定了,等到孙辈再结亲。
许多年过去了,老人相继离世,两家的走动也少了起来。薛枝儿的父亲没有读书的天赋,索性做了走街串巷的卖货郎。虽然不算宽裕但日子也算过得去,可谁想妻子生下薛枝儿后大出血,坏了身子。调养了一年多人还是没了,更是花光了家里的积蓄。
薛缪是个老实人,一把屎一把尿的自己带大了薛枝儿,生怕委屈了女儿,也不曾有续弦的念头。可他不善言辞,走街串巷鞋子磨破了一双又一双,也挣不了几个银钱,父女俩的日子过的很是窘迫。
与薛家不同,柳家的日子却是越过越好。家中置办了许多田地,也算是当地的富户了。夫妻俩只一个独子,名叫柳玉书,这孩子人长得好,学问也好,十六岁就中了秀才。
柳家夫妻都是重诺之人,哪怕知道薛家光景大不如前也没嫌弃,儿子一中了秀才,就带着先前的信物去向薛家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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