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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京生笑道:“这个不叫他们去,却是怕他们去买吃苏州人赚陌生人钱。叫那个小子领了钱等着,我换了衣裳带他去挑木料。”
梨花巷的罗宅。罗老夫人有些不快活,吕大舅一家,已是一连二三日不曾在家吃饭,只说替小梅打家具,都在店里呆到天黑才回家。偏生儿子媳妇都没有想到送点心茶水过去瞧,她拄着拐走到儿子住地院子里,听见屋里嬉笑声,沉下脸来,站在院门口喊道:“儿子,媳妇,合我去看看你舅舅舅妈。”
过了许久,罗中书一脸的“刚才很失败”地表情走出来,请老娘进去。罗老太轻声啐道:“清天白日的,你也好意思,以后白天不许把丫头们赶出去。”
姚滴珠睡在床上,使绸被掩着面。罗中书呐呐道:“滴珠她有些不快,才睡下,滴珠,娘来了。”
罗老太瞧不上她睡美人的样子,也不问她是不是哪里不好,转身出来。罗中书跟着出来,红着脸不好意思说话。老太太回到房里,对低头做针钱的姐妹花道:“金姝,银姝,表哥来了。”
姐妹花忙丢了针线,笑嘻嘻招呼:“大表哥。”她两个却是罗中书小姨的双胞女儿,小姨十年前去了,姨丈娶了新人,极是能养,这两个赔钱货就甩到妻子娘家。罗老太原是挑一个把儿子做媳妇地,然儿子不肯,指着做生意在外久不归,所以她两个都十七八岁,都不曾许人家。又随着姨母远到苏州,嫁人不是吕家,就是罗家,所以她两个害羞,只在后院,寸步不肯出院门。
罗老太看着他们三个,长叹一口气,儿子是叫姚氏那个狐狸精迷住了,偏这对姐妹又不晓得事,多说一句话都不肯,少不得带她们出去走走。就吩咐道:“咱们去瞧瞧你们大舅家的铺子,儿哟,你去厨房拎桶绿豆汤来。金姝银姝,无事常到你大舅家走动走动。总在家闷着哪里使得?”
两个管家在后门春凳上睡的正香,不去使家人,偏要支使他,罗中书拎着桶绿豆汤跟在后边,心里有些不快活。
姚滴珠偷偷从门缝里瞧见,也是不快,家里多的是管家使女由着婆婆使,偏什么事都爱叫儿子动手,须知他如今是七品官人呢,谁家县太爷要拎绿豆汤的?过得一会罗中书一头是汗举着一碗红滟滟的汤回来,笑嘻嘻道:“那个小梅煮的酸梅汤甚是中吃,娘子,你尝尝。”
姚滴珠把汗巾子丢到他脸上,嗔道:“看你,一身是汗,去洗洗去。”接着小碗,吃了两口,虽然好吃,合她从前在王家时王素娥与她吃的一样。想来都是小梅做的。想到王家,她地心里紧了一紧,她把明月都狠心留在王家了,奶娘也打发了,就是不想新夫家里晓得她的旧事。如今这个小梅跑出来在她眼皮底下晃。怎么是好?这般想着,那酸梅汤就变得涩口起来,她扬起手一泼。都浇在花盆里。
“相公,婆婆呢?”姚滴珠紧皱着眉头。甚像那什么那什么的时候地样子,罗中书想到被老娘打断的好事,小腹又热又涨,转身关了房门,把滴珠搂在怀里。道:“我舅舅接了个活,他们合我大叔都在一处吃绿豆汤呢,吃完了要一齐去瞧。今日只得我们两个在家,娘子。咱们不是不是……嗯?”
姚滴珠闭着眼睛倒在他怀里,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若是他生得俊俏些就好了,若是他会吟诗做对就好了……然这些不足之叹,只过得一会就淹没在罗中书温柔地亲吻里、多情地抚摸中。她发出快乐的呻吟,伸出雪白地胳膊。紧紧的抱着罗中书紧绷绷的背。得到娘子的回应,罗中书越发的快乐,觉得身下地椅子轻轻击打板壁的咚咚声。都极是动听。
过了许久云消雨歇,姚滴珠小睡了一会起来。推推罗中书还在酣睡。她唤使女进来,洗了澡换了衣裳。听见卧房里还有呼噜声,心中一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瞧瞧小梅的铺子,看看是什么样一个情形。她走到镜子边挽起头发,插上两枝红榴花,自觉容颜比那花还要娇艳些,又取了西洋香花露洒在身上,香喷喷的出门。那横巷却是她从前常走的,滴珠扶着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站在巷口,朝左看去,王家大门口那个不是王老太爷?却像是从前还要黑瘦。朝右看去,正好瞧见一群罗家人向码头走去,只有小梅一个站在一间小铺子门口相送。姚滴珠等那群人上了般,慢慢走到小梅跟前,对低头扫地的小梅道:“小梅。”
小梅还不曾抬头,外边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喊道:“哎哟哟,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儿?”
她两个一齐回头,却是一个京城打扮地书生,带着几个奴仆,一双眼睛只在姚滴珠脸上,胸上打转。姚滴珠红了脸,那书生越发得了意,上前拉着姚滴珠的手道:“小娘子,方才合谁睡过了?”
小梅的扫把吧答一声掉到台阶下。跟那个小丫头一样,嘴巴张地多大。那书生一边摸姚滴珠的玉手,一边笑道:“小娘子,你是哪个院子地?”
姚滴珠涨红了脸,甩了他一巴掌,因前门叫他挡住了,就朝后边逃去。小梅惊叫道:“表嫂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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