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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展的私人飞机停在停机坪上,引擎预热的低鸣穿透晨雾。他拉着行李箱走向舷梯时,高衍的车正好驶来,车窗降下,露出对方沉郁的脸:“真不等淑玥的消息了?”
“西北矿区的事不能拖。”高展扯了扯领带,喉结滚动,“帮我盯着她,别让萧云嫣找她麻烦。”他顿了顿,声音发涩,“还有,她大概……是真不想见我了。”
话音未落,一道火红身影从航站楼冲出来,高跟鞋踩在柏油地上发出急促的响。萧云嫣攥着风衣领口,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得凌乱:“高展!你要带那个实习生去哪儿?!”
高展皱眉转身,语气冷得像结了冰:“萧总监,这是我的私事。”
“私事?”萧云嫣突然上前一步抱住他,香水味混着寒意钻进他衣领,“你明明说过最懂你的人是我!那个云淑玥哪里比得上我?不就是眉眼有几分像我年轻时吗?”
高展猛地推开她,力道之大让她踉跄后退:“萧云嫣,注意你的身份。”他眼神锐利如刀,“我爱的是谁,轮不到你置喙。但你记住——”
他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敢动云淑玥一根头发,我让你在帝都集团待不下去。”
说完,他转身踏上舷梯,留给萧云嫣一个决绝的背影。飞机滑行时,他望着窗外迅速缩小的地面,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那条帆布腰带——那是云淑玥塞还给他的,此刻硌得心口生疼。
飞机穿越云层时,高栈望着舷窗外翻涌的云海,指尖无意识敲着扶手——萧云嫣刚才那句“眉眼像我”,像根针猝不及防刺破了记忆的脓包。
三年前的雨夜,他在医院走廊撞见浑身湿透的萧云嫣。她攥着一份股权转让协议,指甲几乎嵌进纸里:“高栈,我爸要把我嫁给你哥,用梁家在城西的四块地换资金周转。”她眼底泛着红,“但我只等你一句话,我们拿到钱就走,去国外重新开始。”
那时高晏刚接手集团,娄董事在背后虎视眈眈,而母亲郁清澜的病危通知书刚送进病房。他记得母亲拉着他的手,输液管里的药液一滴一滴滴进血管,声音轻得像叹息:“小栈,别信娄佩琦……她在我的药里动手脚……以后有事,只信高忠。”
后来的事像场混乱的默片。萧云嫣最终签了婚约,婚礼当晚,她举着水果刀抵在高晏颈侧,水晶吊灯的光在刀面上晃出冷冽的弧。高晏没动,只是盯着她:“你想走,我放你走。但梁家的地,我会照价收购。”
而他呢?守在母亲的病房外,听着远处宴会厅的喧嚣,心里烧着两团火——一团是丧母之痛,一团是被背叛的冷。直到半年前在设计展上遇见云淑玥,她蹲在地上捡散落的图纸,阳光落在她发顶,像极了母亲书房里那幅未完成的油画。
“高总?”助理递来热咖啡,打断了他的思绪。
高栈接过杯子,掌心的温度却暖不透心底的寒意。他忽然明白,自己对萧云嫣的疏远,从来不是因为谁像谁,而是那场裹挟着利益与背叛的过往,早就把当年那点少年情谊,碾成了无法拼凑的碎片。
而云淑玥,是唯一落在这片碎片上的光。
高晏把文件重重拍在茶几上,咖啡渍在昂贵的羊绒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当年的事,是娄佩琦逼她签的婚约,你当真以为云嫣是自愿的?”
高栈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掐着窗帘的褶皱:“是不是自愿,她都成了高家的人。”
“那你呢?”高晏猛地起身,西装袖口的纽扣崩开一颗,“你现在为了个云淑玥要死要活,把当年跟云嫣的约定全忘了?”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萧云嫣站在玄关,手里的骨瓷杯摔得粉碎,她赤着脚踩在碎片上,血珠顺着脚踝往下淌,却像毫无知觉般扑过来抱住高栈的胳膊:“阿栈,你带我走好不好?我跟他早就没感情了,当年要不是为了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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