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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年的时间,他已经不再是烧个火都灰头土脸的愣头青了。
清清拈起一根萝卜丝,迎着窗外的光细细观赏:“孺子可教!师父以后要是养不起咱们,你去找个酒楼食肆当墩子也是可行的。”
她往盘中加了两勺香醋,少许食盐,半勺水豆豉,一通搅拌后,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
鲜脆清爽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开,清清幸福地眯起了眼:“你当墩子,我来掌勺,咱们养个吃白食的师父绰绰有余。”
裴远时却没捧她的场,他望着门口,说:“师父,您来了。”
清清愕然,随即头上挨了一个不轻不重的爆栗,她抱着头,可怜兮兮地转过身:“师父……”
玄虚子不理会她,执了双筷子去夹萝卜丝,咀嚼几口,才哼哼道:“为师竟会养不起你们两个屁孩?真是笑话!”
他又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声音含混不清:“再说,你师父我胃口可是很大的,你这逆徒年纪小,口气倒不小。”
清清摸着头顶刚刚挨打的位置,问道:“师父,这味调的还成吗?”
玄虚子只矜持地点点头,踱到灶台旁看了看锅中炖煮的芋头烧鸡,又瞅了瞅小炉上煨着的蹄?o,终于哼着曲儿满意地出门去了。
――――――――――
这是师徒三人在一起过的头一个年。
桌子上的菜都是徒弟俩操办的,一只红烧蹄?o,一盆芋儿烧鸡,一盘凉拌萝卜丝,一道白菜汤。青红碧绿,煞是可人。
喜气洋洋好日子,玄虚子大手一挥,拿了坛酒来。
酒是上个月酿的米酒,此时喝来正好。酒液盛在粗陶碗中,一层雪白浮沫下是琥珀般的色泽,在烛火映照下光亮剔透。
玄虚子给两个徒弟各倒了一碗:“为师亲手酿的,甜得很,不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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