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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言轻哼翻旧账,“人家在你眼中已经是个坏女子了,又被慕容熙抓去,你心底更瞧不起了,我哪敢再做自荐枕席、败坏风德的事。等你伤好了,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谢墨眼底神色复杂。她为了救他,两次行为出格,于情于义,他哪里还舍得下她?窑洞之中,如果她是无奈之举,那么他不管控自己的眼睛,将她瞧了个遍……他更加过分。
“我不准。”谢墨铿锵吐字。
妙言瞪直眼睛,没好气的轻捶他一拳:“你说不准就不准,你要贬低我就贬低我,你怎么那么霸道呀!”
谢墨捏住她的手腕,别扭解释:“你该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当时我便想到,你是来营救我的,但我自认命不久矣,想将你喝走……我错了。”
妙言抿笑,重新靠回他胸膛之上,轻轻地蹭动他:“话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以后真的假的都不许再言语侮辱我了,不然我再不原谅你。”
谢墨在她头发上来回抚娑,听到后一句,加重了力道安抚般。他不愿揪着自己的过错老不放,另谈道:“妙言,能多出一天时间、多出这一刻,跟你在一起,我已经心满意足。你不要再不可为而为之,到最后,付出得越多,失望越大。我会写一封信给谢虞,他会擢升白泽在军中的职位,安顿好你娘,让你后半生无虞。”
妙言:“我偏要不可为而为之。”
谢墨残忍而耐心的跟她解释:“华侬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曾有一士族老母,背着自己的三岁孩儿上山求医……他们一直跪死饿死在药庐门口,华侬也不肯医治。何况,你知道他医治的代价是什么吗,他以前拒绝了所有士族的求医,如果救了我,自坏门规,就等于和以前被他拒绝的人结仇,那是自寻死路。”
她赌气不说话,虽然嘴上没有认输,谢墨却能感到,胸膛上的重量加重了。
他轻轻摸着她耳际的头发,静静陪伴。
不知过了多久,庭外有嘈杂声,有人喊师父。妙言精神的坐起来,要往外走,被谢墨拉住,见她还不死心,十分的无奈,“人各有命。妙言,不要为难华神医了。”
妙言解开他的手,信心笃然:“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清净的药庭,因华侬师徒几人的归来,变得热闹起来。学徒们把摘来的新鲜药草晾晒的晾晒、研磨的研磨,笸箩捣臼齐齐出动,砰砰嘣嘣的,院子里溢满苦涩的药味儿。妙言住了药庭许久,对浓烈的药味也还适应得来,在几位白袍弟子奇怪的注视下,从容的穿庭过,走进堂屋。
华侬年至不惑,按说他这样的神医,应有一套驻颜之术,但他的真实样貌跟他年龄是对得上的,甚至更显苍老,头发白多黑少,脸肌下垂。望向她一个陌生人的眼神有点凶,因为青木在他旁边,可能已经交代了什么。
青木殷勤的端水倒茶,被华侬拦住,“青山,你来泡茶,今天有人不听话,他泡的茶是苦的,我不喝。”
青山应是,看了小师弟一眼,接过他手里的茶壶,给师父泡茶。青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又谏言:“师父,卫汉侯跟别人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多个鼻子还是少只眼睛,还不是拿着刀剑上阵砍砍杀杀的粗俗人!你,去后山跟小五一块面壁去,别来烦我。”华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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