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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暖故还看到了司季夏围在脖子上的围巾,不由微微笑了,昨日未见他穿一件她特意让人为他裁制的新衣还以为他不喜欢或真是想与她划清关系,如今看来倒不是,只是不知他心中所想罢了。
许是还不习惯围围巾的缘故,司季夏脖子上的围巾围得有些歪扭,冬暖故走到他跟前,在他正张嘴要说什么时抬手替他理了理他脖子上的围巾,待整齐后才对他淡淡一笑。
“阿暖姑娘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司季夏的身子又开始绷得僵直,并未看冬暖故的眼睛,问。
冬暖故点了点头,只见司季夏看了她肩上的包袱一眼,朝她抬了抬提着风灯的手,却在抬到一半时将手垂下转了身,声音颇为冷淡道:“走吧。”
冬暖故并非没有注意到司季夏方才的目光及举动,是以她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包袱,又将目光移到已经背对着她往月门移步的司季夏提着风灯的左手上,眸光晃了晃后跟上了他的脚步。
他方才的眼神及举动,是想帮她提包袱吧,可他只有一只手,提了风灯就不能再伸手来拿她肩上的包袱,他心里的感受,该是怎样的?
忽然间,冬暖故觉得她心里那种奇怪得说不清的感觉又出现了,似乎还带着一小抹的……酸涩。
酸涩?为了他?
冬暖故看着司季夏的背影,兀自微微摇了摇头,不可能,她不过才与他相处几日,怎会有这样的感觉?
上一世,只有在面对平日里与她亲近的手下死讯时她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就算是在面对六娘时她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并非是她对六娘无情,而是六娘心中所想她都能猜得到捏得准,她能掌握好六娘的命运知道她会好好的,可他不一样,她不了解他,也分毫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他除了与她有着夫妻之名兼同住在一个院子里之外,再无其他关系,正是如此,她心里又怎会有酸涩之感?
定是她自己的错觉。
冬暖故未与司季夏并行,只是隔着三两步的距离跟在他身后,他的脚步很快,却又会在走出一小段距离后稍稍停下脚步,并未转身回头,但冬暖故知他是停下脚步在等她,就像成婚那日他用编花的红绫带着她走进这座府邸走到这座寂药小院一般。
他也没有唤她快些走的意思,只是在前边打着灯照着路,周遭还是黑漆漆的,从灯罩里透出的火光泛着昏黄,镀在他的周身,将他的背影衬得有些朦胧,他背上的斗篷随着他的脚步微微晃动,右边臂膀的地方向里压塌得有些厉害,让人觉得他本就单薄的身子更单薄了。
他就这么提着风灯独自走在前,那笼罩在斗篷下的单薄身影让冬暖故觉得他犹如一个孤独的夜行者,好似他随时都会融入周围的黑暗消失不见般。
冬暖故稍稍加快了脚步,赶上了司季夏的脚步来到他右身侧,司季夏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后往旁移了移身子,冬暖故则沉了沉眸光抬手抓住了他的斗篷,只见司季夏手中的风灯突地晃了晃,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她身上,眸中那不自在的感觉似又漫了上来。
“阿暖姑娘可是瞧不清路?”司季夏声音有些僵硬,似乎她每一次离得他近了他总会显得不自在,冬暖故也不在意,只是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司季夏便将左手提着的风灯往她这个方向尽量移了过来。
冬暖故站在他右侧,而他左手打着风灯,为了让冬暖故能清楚地瞧清路,他的左臂已完全伸到了她面前来,冬暖故垂眸看着她面前那只指骨分明却白净修长的手,抬手握住了挑着风灯的杆子,一用力便从司季夏手中将风灯拿了过来,在司季夏还在怔怔时将自己肩上的包袱挎到了他手臂上。
“阿暖姑娘……”司季夏挎着冬暖故包袱的手臂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僵直的抬不起也垂不下,只微微蹙起眉看着冬暖故,却见冬暖故微昂起头朝他轻轻一笑,司季夏正要出口的话便截断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也没有正视冬暖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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