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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欢……是你吧?我早知你不会死……”
沈言之悠然一笑, “我和那位‘承欢公子’果真长得有那般像吗?”
宁卿如听着有一瞬恍然,眼前人像极了承欢可隐约间又有不同,从他第一次见到承欢时他便瞧不起他, 不屑他甘于屈居人下, 藐视他失了男儿气魄, 虽在外人看来皇帝更喜他一些, 但旁观者清,什么是尊重什么是倔强亦或什么是缱绻恋意,他都看得明明白白。他看不起承欢, 甚至看不起殊易, 因为他们不自知。
但眼前人不同, 比起承欢,他多了一份底气, 这份底气,足以让他抬头挺胸堂堂正正地站在自己面前,一丝退缩也无。
“一年了, 你变了”
话音落, 沈言之嗤笑了一声,“宁公子倒是没什么变化,和一年前一样惹人厌”
“你!”,宁卿如还没恼, 身旁的书影突然站了出来, 朝沈言之瞪眼睛, “我们公子好歹是有居所的正经主子, 承欢公子还是——”
“书影!闭嘴!”,宁卿如呵斥道。
“公子!”,书影不服气,他看不得自家公子一直受委屈,但见宁卿如脸色一沉,也只好闭了嘴,退至一旁。
沈言之瞧不清那二人神色,却能凭语气感觉出几分好玩来,遥想他与宁卿如见面数回,书影总是趾高气昂,而宁卿如则是自认高贵不愿与人计较多言,却不知这少语有时是孤傲,有时……是软弱,“虽说云起宫的人,我不好管,但也免不了多一嘴,这宫里的人,该多立立规矩,省得有一日卖主求荣爬到主子头上,方才后悔!”
听罢,宁卿如脸色一沉,冷笑了一声,“我宫里的人,就不必你来多嘴了”
“是我多言了”,似是不愿与宁卿如多做纠缠,沈言之说完后立即站起身,却因眼前突然一黑险些跌倒,幸亏春儿及时扶住,“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缓了好一会眼前才散去黑暗,心里难免噗通乱跳,这眼睛时好时坏,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他摆摆手轻道了句“没事……”,接着吩咐春儿道,“去准备衣服来,不必再等,咱们亲自去迎”
春儿意会,连忙去准备。
这时宁卿如才觉出几分不对来,自刚才起便觉沈言之眼睛有异,却说不出个所以然,直到他起身那一刻眼中光彩瞬间消失,才恍然,也是惊叹,“你的眼睛……”
“宁公子若是要等皇上,就继续在这儿等罢”,沈言之神情复杂,微皱眉,扭头看了眼外面的阳光正好,又突然轻笑,“我可不想辜负这浓浓秋意,就不在这儿候着了,宁公子请便”
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心中一点异样拂过,固执地不去看宁卿如怔然的表情,转身大步而走。走到宫门口,转头朝屋内望了一眼,终觉不妥,吩咐门外看守的宫人,“半个时辰后,进去告诉宁公子,说皇上出宫了,让他不必再等”
宫人连忙应是,沈言之心底更觉沉重,他原本想在这宫里做一个释怀之人,不再去怨不再去恨,得便珍惜,失则释然,然这份心却在宁卿如站在他面前时彻底乱得一塌糊涂,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只能强撑了几分骨气,用刻薄的话语去掩饰他的紧张。
他不想计较,却偏偏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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