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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明棋安坐枕霄阁大堂,还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
祝神听柳藏春是来给自己看病的,又看他如此阵仗,倒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便客气道:“今日天色已晚,多有不便,柳先生与我,明日再会如何?”
柳藏春依旧笑着说好。
祝神回房吃过了饭,第二天趁贺兰破不在,柳藏春也还没来的当头,拉着容晖溜回十六声河去了。
回去的路上,他同容晖吩咐:“打探打探沐得带领的那一队天听教徒现在落脚在何处,叫底下人盯着——二对一地盯,每个教徒都派两个人轮番看守,有什么举动立马报给我。”
说着又问:“垂野回去了?”
殷垂野,便是两个月前还在喜荣华吵吵闹闹、与贺兰破争风吃醋的那个十六岁少年,整日“祝神哥哥”的不离口。他本是十二年前那个医馆老大夫的孩子,祝神离开后的两年,山匪下山抢劫医馆,将大夫杀害,正要对孩子下手时,碰上南方路过的一个中将,将孩子救了下来。正好那中将膝下无子,光棍一个,便把孩子带到南方,取名殷垂野,当作亲生的养了下来。
祝神做了生意有了闲钱以后,曾派人去医馆寻过大夫,那时才知故地早已物是人非。几经辗转之下打听到这个孩子的下落,本想着就此相安无事,哪晓得殷垂野自小贪玩,有次跟着父亲外出,偷跑来十六声河,不知天高地厚惹了几个江湖人士,还是祝神及时出手才将他救下。那都是殷垂野十岁左右的事了。彼时他早已记不得眼前的祝神就是当年的“漂亮哥哥”,只单单对着祝神一张脸看花了眼,赖在祝神身边不肯走,还是他父亲来亲自把人打了一顿才将他揪回家,此后许多年,殷垂野逮着机会就要来喜荣华胡闹几天。
今年他来,正好碰着祝神出事,想凑热闹又没本事,在客栈待了一晚,就被随从催着回了。
“回去了。”容晖说,“垂野公子的父亲年前升了上将,本是南方龚氏的部下,两年前龚氏便归顺了顾氏,现下看来,他与小公子更是水火不容了。”
祝神扯过一条毛毯搭在腿上:“天听教一到飞绝城,垂野就被放到十六声河来了。来了一天,他那两个随从又催着他走了。你说,他父亲让他来这一趟,究竟是为了什么?”
容晖正给他添茶,听到这话不禁愕然:“难道垂野公子……”
“不是他,”祝神摇头,“垂野心思单纯,还是个孩子。你下去查查护送他来的那一队部下进入十六声河以后去了哪些地方,见了什么人。他父亲手下人不多,再去查查那些人每次出兵和天听教在沾洲的行动轨迹有哪些重合。”
容晖低声道:“您怀疑顾氏和天听教……”
“先去查。”
“是。”
与此同时,祝神过上了两头瞒的日子。
在喜荣华,陆穿原配制的裂吻草交由容晖保管,早已不够祝神吃了;过了两天,正是二十五那日,祝神外出,却不带容晖,只要了刘云护送,马车长驱飞绝城,抵达贺兰府西北角的一个小门,拿了药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容晖受限于认知,对他的行动不敢多问,陆穿原便毫不知情;刘云在祝神的授意下对此更是只字不提。
祝神吃完了陆穿原给的三十颗裂吻草,摸摸口袋,还有六十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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