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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罗询问道,他将冰凉的手搭在阎的胳膊上,那儿有块金色的三角形,是阎在路上遇到过最为滚烫的沙漠烙成的,那个部落信仰太阳,他们研究无穷无尽的时间,企图得到一切变化的规律,居然也研究出了点东西来,只可惜很快就变成一种畸形的崇拜。
他们将金子磨成粉末,与一种怪异的汁液混合后,就成了金色的流浆,比蜜更浓,比金子更明亮,那色彩仿佛活过来般,成为太阳的一部分,那个部落用这来装饰身体,也用来敬奉神明。
阎错觉对方的体温比那块融化的金更炙热,像是刚刺下去时一样,红肿起来的肌肤鼓胀着,形成小小的不规整的太阳。
“好。”
大概是高空待久了,乌罗落地的时候仍然有些发飘,他虚虚站着,觉得自己好像脚都没踩实,于是低头看了看地面,将鞋子轻轻踏一踏,好让自己找到点落地的实际感。在他们下来的时候,那只胖隼就飞起来消失了,而乌罗的伤口不再流血,它被汁液止住,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痛楚细微地折磨着。
方才还不觉得,等到撕扯到皮肤的痛感拉扯着伤口,就令人无端在意起来了。
“你要回去了吗?”
阎问他,没有意识到言语里的软弱。
天色不算太晚,他们没有交谈过久,月亮依旧明媚地悬挂在空中,那仿佛会倾泻下来的银河仍然在流动着,草丛里偶尔会传来欢乐的笑声与窸窸窣窣的声音,谁都心知肚明不是野兽在偷取一时片刻的欢乐。
大多时候人们会席地而眠,他们也搭屋子,相当草率的叶子棚,下雨的时候可以简单地避一避。
雨季后当然也会下雨,几率不高,下的时间也较短,人们会窝在小小的叶子棚里看着雨连成一线,滋润不知餍足的泥土。
乌罗的头发乌黑透亮,然而今夜的月色太过美丽,纵然是阎这样的神射手,仍难以理解那发丝上流淌的到底是不是月光投下的色泽。这次他身上的香气不再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了,而是沐浴乳的味道,很陌生,可闻起来很浓郁,甚至带着点牛奶的香甜。
他确实很注重自己的仪表,对这个时代而言毫无意义的东西,却被精心遵守着。
阎凝视着乌罗,感觉到喉咙的干渴,其实乌罗说得不错,好的仪态与外表确实会令人感觉到这种不同,它让这个男人看起来更规整、更精密、更秩序,如同一台完美的机器。
而不是与这个世界一样的杂乱无章。
阎没有动,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等待狩猎或是钓鱼一般小心翼翼,几乎将自己彻底敛去影踪,与风融为一体,不敢惊动天地。
然而乌罗走过来,陌生地闯入猎场,在瞬间捕捉到猎人的踪影,他凑过来,越过他所提议的安全距离,附和在阎的耳垂边,声音小而细,咬着丝般,怕被任何人听见一样叙说着秘密“多谢你对我魅力的肯定。”
阎有些不解,对方分明不可能看到他的脸,却仿佛洞悉了他的心思一般。
“你刚刚想吻我。”
他在解释这个回答带来的疑问,声音慢慢放大到正常说话的音量,似震耳欲聋的雷声,又远没有那么夸张,只是足够阎将每个字的音节与念法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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