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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之鱼并没有理会李文玉的退场,也制止了让吴小敏自己掏腰包,三个人坐在屋里说着话,等着李校长他们,吴小敏似乎没有出局的意思,或许她认为自己已经是班子成员了,从李局长的许诺里,她感觉到这事就是小菜一碟。他想起来了,好像是平六八说过,带着下属找上级领导办事的一把手是最无能的一把手,这是把自己的资源拱手送给领导,资源?有意思,看来自己的资源快没有了。
能来的、想来的、主动要求来的很快便赶了过来,也就是老曹、续春谱两个,王老师退休了,明确表示不再参加这种事了,李文彬没说什么,他是极不愿意参加这种场合的,无论是自己掏钱还是公家垫钱,他都不愿意去。续春谱倒是准备了1000元钱的礼金,小梅想了想,也装了个信封,曹胖子笑着说,一群官迷,他老阴不就是个副局长,值得吗?说着开车去了。
三男三女挤在曹胖子的面包车里,上路了,隗镇离赖镇郐阴村并不远,也就是几十分钟的路程,拐过了郐阴桥,就到了阴三友家门口,按阴庭静说的,拐过桥第一家就是阴三友家。可怎么看都不像待客办事的样子,大门上灯笼高挂,春联虽说经了雨、卷了角,可依然能看出字样来,大门紧锁着,没有一个人。
田之鱼他们惊讶了,觉得肯定是走错了路,要不怎么一个人影也没有呢,田之鱼正要打电话,一辆大霸道从桥上开了过来,田之鱼看出来了,是丰子泽的车,看来大方向是没错的。或许自己听错了,是里边那几家?田之鱼下意识地向里边看过去,一家家封门闭户的,也不像。
这时候丰子泽已经下车了,没想到开车的并不是刘雪飞,而是贾文娟,看见田之鱼他们,好像外人一样,冷着脸,没有说话。后边下来的是隗阳,隗阳嬉皮笑脸地拍了拍贾文娟的肩膀头说道:“姑奶奶,越来越厉害了,这车开得,都能起飞了。”小梅偷偷地撇了一下嘴,和续春谱说了句什么,续春谱瞪大了眼睛,又摇了摇头。
吴小敏倒是笑了起来,说道:“隗阳,你们俩当初是一班的吧,忘了我这个班主任了。”别看吴小敏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在隗镇中学也算是老资格了。隗阳没有答话,贾文娟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一样,冷冷地站在一边,似乎在表示着某种不满。好在几个人和承包学校工程的丰子泽都认识,更何况隗阳又是他们的学生,也多少遮掩了吴小敏的尴尬,张福仓憨厚地笑着说:“刚好,够一桌。”
隗阳问道:“怎么不进去啊,真的是等我们吗?”田之鱼愣了一下,隗阳说:“没错,就是这家。”说着就去推门。就在这时,阴三友、阴庭静从南边地里回来了,拎着烧纸用的竹篮子,里边放着祭品和一些阴阳纸币。一辆面包车从众人后面绕了一下,也停了下来,皮洞之还没有下车,早就和阴庭静耍开了玩笑:“小静静,给你爷上坟去了,你爷给你发了压岁钱吧。”
阴三友连连和众人打着招呼,一边掏出大门钥匙,还一边连声埋怨着阴庭静:“庭静,不是说谁都不通知吗?你看,怎么让皮校长、田校长他们百忙之中又跑过来了,你看,这家里也没有准备,真是的。”皮洞之看了看田之鱼,晦涩地笑了。
阴三友这个在郐阴村的家应该是不常住的,院子角落里的杂草仍然茂盛地长着,中间的一块似乎是刚刚整理过的,还放着两张八仙桌,有点待客的味道。阴庭静连忙放下篮子,殷勤地招待着,皮洞之小声问道:“老阴,你不是说还有吴天盘那老小子吗?”阴庭静看着阴三友进厨房了,才低声说道:“昨天来过了,分好几批待的,我都陪了几场了,嘿,十七周年,奶奶的。”阴庭静恶毒地骂了一句,皮洞之笑了,阴庭静好像也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不用招呼,领导、一般同志分类治之,两大桌坐得满满当当的,院子里大桐树的荫凉还真不错,更或许是这院子就在诗河岸边的缘故,丝丝的凉爽遮掩了大伙的不快。皮洞之低头对张福仓说道:“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吃不回本,是自己的本事不行。”张福仓依然憨厚地笑着。田之鱼能感觉到,皮洞之和自己已经有了隔阂,似乎如吴小敏说的,应该是期末考试的事。
这边桌子上,贾文娟和阿镇学校办公室主任、那个叫什么艳艳的老师说笑着,能看得出来她们应该是挺熟的,续春谱俯在小梅耳边轻轻地说了句什么,小梅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艳艳老师,嘴里不知咕叽着说了声什么,紧贴着小梅坐着的吴小敏的脸倒红了起来。
隗阳似乎在领导桌上没有共同语言,走过来趴在贾文娟的椅子靠背上,轻轻地吹了一下贾文娟的耳朵,说道:“姑奶奶,你喝酒,我开车,行不?”那个叫艳艳的老师瞪大了眼睛,看着二人。吴小敏好像找到了话题,接过隗阳的话,说道:“我看你和小贾对喝,我给您俩开车,隗阳、小贾,你们那班学生,可只剩你们两个“剩仔”了,有好几对,人家孩子都上小学了,你们可得抓紧啊。”隗阳笑着说:“吴老师,再紧,也不能抓住俺姑奶奶下手不是?”贾方娟扭过身来,随手就是一个暴栗,或许是真的下了狠手,隗阳捂着头叫道:“痛,知道不,狠心,过年不给你送大馍,死了不给你烧纸。”众人哄堂大笑了一番,丰子泽已经端着酒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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